台灣知名的資深體育主播傅達仁(1933-2018)，因為胰臟癌久治不癒，身心痛苦，去(2018)年6月前往瑞士安樂死。上周，他的兒子召開記者會，公布他安樂死前的最後影像記錄，並宣布成立一個推動安樂死立法的協會。
記者會上，針對傅達仁的病情，主持人做了說明，我們注意到了幾個事情:
1.傅達仁多年來有多病纏身(膽囊全摘除、胃切除一半、膽管支架等)，胰臟癌是最後一個、也是造成劇烈疼痛、擊潰他意志力的病。
2.胰臟癌的治療費用不低，如果未能符合健保局的補助標準，必須自費治療的話，每個月光藥物費用就要10萬以上，傅達仁從檢查出來到往生，兩年的時間，至少三百多萬台幣的治療癌症費用。
3.傅達仁為了解決痛苦，安排到瑞士安樂死，前後又花了三百萬台幣。
胰臟癌有[癌王]之稱，因為它難發現、難治療、又超痛。
胰臟癌極難發現，因為胰臟在胃的後方，影像醫學不易發現其病變；往往患者身體不適、確診出來時，已經是中末期。再加上胰臟癌沒有特效藥，難以治癒，造成臨床上確診後，[五年存活率只有7%]的殘酷事實。(這幾年因患胰臟癌往生的名人，還有蘋果公司的賈伯斯、香奈兒總監K. Lagerfeld、台灣名嘴劉駿耀等)。
胰臟癌另一個可怕之處，就是極度疼痛。癌細胞壓迫到神經，雖不會一直痛，但只要碰到時，就是一陣劇烈的電擊或刺痛，可以說是[痛起來要人命]，根據患者的形容，那種痛，就像是蛀牙喝冰水的痛，再放大幾十倍後傳到全身。傅達仁自己的說法是，痛起來[生不如死]。還有患者曾經一周吃15盒止痛藥，還壓不住。這些患者到後來，都只能用嗎啡類的藥物了。(另外兩種劇痛的癌是口腔癌和頭頸癌)。
對於傅達仁的案例，我們有幾點想法:
一、黑傑克團隊對於安樂死，持保留態度。因為我們認為，唯有窮盡一切醫療方式，都無法處理的病症和痛苦，才有必要考慮安樂死。但我們看到絕大多數的病例，都是[西醫治療無效]後，就認為沒救了。。。他們(包含西醫師和患者)都沒想過，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，西醫治療無效，還有中醫、藏醫等等….醫學模式，可以負責治療。西醫治療無效，只是表現出西方醫學的侷限性，而非其他醫療方式都無效。
二、傅達仁花了三百多萬治療胰臟癌，一方面無效(繼續惡化)，一方面疼痛也越來越嚴重。可以看出，在醫療的世界中，患者不是花了錢，就可以當老大，甚至對醫護人員頤指氣使、說三道四，或是要求一定要有[療效]。很清楚的是，醫療不是服務業，醫病關係也不是廠商跟消費者的關係。
所以，什麼[消費者永遠是對的]、[顧客是上帝]這一套，在醫療的世界，是不合用的。醫療是扶傷救命業，患者接受醫療，就等於把自己的命交到醫師手上；醫師能做的，是依據專業、盡心盡力地治療，療效多少，看的是總體的治療數據，就個體而言，要看患者的配合度和運氣了。
臨床來看，在醫師有效治療的前提下，配合度高的患者，療效一定遠高於配合度低的人。每次在醫院外面，看到穿著病袍在抽菸、喝酒、吃垃圾食物的病人，我都替他們和他們的主治醫師感到難過。醫師不是神，醫師再厲害，遇到配合度不佳的患者，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病魔的勝利。
三、有關疼痛的治療，我們在臨床上觀察到，長期的、大量的止痛藥，必然帶來身體免疫系統弱化和神經系統的失調。除了能暫時緩解疼痛這個好處之外，止痛藥簡直是身體的毒藥。所以，長期在服用止痛藥的患者，最好提高警覺，尋求其他無副作用的止痛方式，例如中醫，否則，暫時止痛，可能的代價，是[長期的各種疾病]。
四、黑傑克的醫師群在醫界執業多年，有個共同的臨床心得:[患者能否治癒，在他尋求治療的第一時間，就已經基本決定了]。也就是說，患者所選擇的醫療方式和醫師，就可以預判出他的下場是死是活、是好是壞。尤其現在是個大數據的時代，特定的醫療模式和醫師，對特定病種的處理能力，其實都有大量的案例可以參考。例如說，全球西醫都認為小腦萎縮是絕症，治療後只能延緩惡化，不能病情逆轉或是治癒；那麼，作為一個此症患者，當他決定選擇西醫治療時，他有機會[不小心被治癒]嗎?如果是抱持這種超級樂觀的心情求治，說真的，那還不如去買樂透彩票。
[病人不是死於疾病，而是死於他的醫療選擇]，這是金玉良言。只是[言者諄諄、聽者藐藐]罷了。
最後，祝傅先生一路好走，也祝福被病痛纏身的患者都能找到自己的Dr. Right，徹底擺脫疾病的糾纏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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